What’s East-West?

East-West has multiple meanings in Chinese: 1,  a thing ( or a person), usually in derogatory sense, for example, “what’s that thing over there?” 2, directions or locations. For the 2nd meaning, how do we define East or West?  Based on geography or anthropology or political ideology?  How has the meaning and association changed since the 90s of last century?  From what perspective do we consider East as West or West as East? Do we focus on similarities or differences when reading poetry from East/West? What are the interesting features in the writings of younger generation’s?  This essay was written based on the impression of my trip to Macedonia in 2010 and the reading/translating of poetry from Slovenia, Macedonia, Croatia, etc.

何谓“东西”?——前南斯拉夫诗选  What’s East-West?  A Selection of Contemporary Poetry from former Yugoslavia Regions

明迪  by Ming Di
第一次踏上前南斯拉夫,感觉新奇,印象中瓦尔特保卫的萨拉热窝不是这样的。南斯拉夫与它的名字一样气壮山河,国土辽阔,各处地貌不同。最有意思的是东正教教堂和穆斯林寺庙在同一条马路的两旁,同一个视线可以看见,好一个“东西合璧”。

曾经对“东西”困惑过一分钟,那是在看俄罗斯芭蕾舞演员“叛逃西方”的电影时,嗯,原来从苏联到美国是从东方到西方,这与小时候看见高鼻子蓝眼睛就认为都 是西方人,显然有很大区别,认识世界一下子从外表观察进入到意识形态。回头看少幼时期看过的那些电影,印度、日本、韩国的,南斯拉夫、罗马尼亚、阿尔巴尼 亚的,拉兹之歌,草帽歌,卖花姑娘,很快被Ciao Ciao Ciao(啊朋友再见)、“天空在燃烧”等更陌生新鲜、更遥远、更“异域”的东西代替。“异”是关键词。即便后来到了西方也没有多想“东西”差别。引起我 一愣的只有两次,一次是伊朗女诗人玛丽安•阿拉-阿姆佳蒂指责我“在西方呆久了,不了解东方女性仍在受压迫”,我一愣的原因是,我自认比她更东方。第二次 是在罗马尼亚遇到一位流亡德国的波黑诗人,旁边有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和他会有“同感”,我觉得奇怪,但无法与他沟通,于是开玩笑唱起《国际歌》,用中文歌词,其他人立刻用塞尔维亚语、罗马尼亚语、法语、俄语等等一起唱了起来。我当时想说的是,德意美在你们眼里是西方,但“我们”的国际歌源于哪里、共产主义 源于哪里不是一件很有意味的事情吗(这句话的意思如果用中文来表达会更有意思: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东西”什么意思,取决于念的时候把重音放在哪里。同样,“东西方”如何划分,取决于我们着眼于地理学,人类学,还是国际政治,但这三个指向都并非一层不变,正如,同一个词语的同一个语意也会有语音语调语气的微妙差别。

即使我们把视野缩小到中国,纯粹的东方,西方视野里远东的一个国家,涉及到诗歌就会发现无数不同的声音(不仅仅是地域、民族、年代的差异)。何况南斯拉夫 已解体成不同国家。那里的当代诗状况如何,诗人们如何面对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如何面对近在上个世纪90年代的战争,如何处理当代题材,如何处理个人与现 实、与传统的关系,如何更新表达方式,我对这些都感到好奇,而且不止于好奇,不止于这些方面,而是一直期待着发现点什么,但越往下翻译(一边翻译国外的一 边阅读国内的当代诗),越是在差异中看到一些相通的东西。

这让我想起两件事,一件是刚到美国时,与一个巴基斯坦人和一个非洲人聊电影,结果发现大家都在原来不同的国家看过印度片《流浪者》和墨西哥的《叶塞尼亚》。 第二件事情是最近遇到一位从小移居柏林的克罗地亚女诗人,发现两人在完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读过同一本书,这本书以及这位作者一下子打破了两种文化背景下的 隔阂。在这里我想说的是,我现在读诗已经不去注意语言差异和文化差异了,而是关注作者的内心,关注他或她从一首诗到另一首之间的情绪差异,这首诗到底在暗 示什么。不管文化或语言上的差异如何,人种、地域、意识形态方面差距有多大,诗歌有一种很本质的东西,非常微弱,却又如X光一样强烈到使每一个诗人在诗面前都是裸身的天使(魔鬼也与天使一样有翅膀),读者(译者)只有仔细听这些翅膀振动时发出的声音(或不发出声音),才能发现。

我对南斯拉夫的兴趣,大概与成长有关。原共产国家,曾经的兄弟同盟,后来从地平线消失,然后从另一个方向升起,好像在异国大街上遇到儿时伙伴,“你也写诗?你写些什么?”这种好奇不同于发现了新大陆,而更像是见到旧情人,想知道他去过哪里,在想些什么,这时候你关注的已超越了文化差异。旧情人有很多替 身,“三大宗教(上天主教,下东正教与伊斯兰教),五种语言,六个民族”,天哪,你受不了了。但共产主义对人类的两大贡献是解放妇女、破除宗教/民族/语 言隔阂。南斯拉夫与中国一样,不同民族(现在是不同国家)的诗人几乎都能无视宗教差别,就像素食主义与肉食人群在一起,差异存在,但无甚反感,解体之后如何呢?旧情人是繁殖出更多替身,还是投胎成不同的异体?更重要的问题是,如果你爱过三个人,你是整天比较他们的差异,还是关注每一个个体。你肯定是无法忽略他们的差异的,但你更关心每一个人的内心,而你在关注每一个人的内心声音时,又听出了差别。诗这个东西很奇怪,硬是把读者/译者训练成一个耐心的情人, 一个多情而专一的爱者。

说译者是爱者,一点也不为过,爱上伟大偶像是本能,爱上同类是物以类聚,爱上异类是异性相吸。阅读翻译南斯拉夫的诗歌,大概是气味相投,这里的每一位诗人都是我见过或即将要见到的,他们肯定不代表全部,但他们肯定是优秀诗人中的一部分。他们并不完美,他们的缺陷同我们一样多。就像朋友之间喜欢互相修改一 样,有时候翻译起来恨不得修改几个字(唉,你这行这么写就更好了),这是阅读/翻译同时代诗人的最大好处,对方不是静止的,而是进步的,会越写越好,你截住了一个切面,呈现给你自己(以及朋友),并与他们一起成长,这时候你看重的是对方的潜力,是与对方的交流。他们(这些旧情人的无数替身)不代表一个国家,你更不代表一个国家,你们就是很单纯的旧情人关系,所以你不介意他(他们)还不够伟大。你很平凡,你的朋友也肯定是平凡的,你们相聚只是叙叙旧,从诗里看看彼此去过哪里,想过些什么。我用“彼此”二字,因为这里有几个诗人是过去互译过的搭档,所以彼此都是旧情人关系,甚至多角,但正因如此,对方身后的 宗教背景/文化背景都会淡化下去,你只看到一个个具体的化身。

共性与差异,构成了东西之间交流时最有趣的部分,而在交流过程中,东西互相纠结,地理上的交错,观念上的转变,都给诗的阅读带来更多趣味,以至于你时常情 不自禁地抛开东西,而去关注诗本身。南斯拉夫是我们在欧洲的一面镜子,但在这面镜子里我看到一些过去不曾留意的东西,尤其是诗歌传统构成方面的差异,(这 个下面再谈)

南斯拉夫诗歌黄金时期的80年代涌现过一批杰出诗人,这里翻译的几位1960-70年出生的诗人当时刚开始写作,他们与前辈诗人有什么不同?
(在线写,未完待续  online writing, to be continued

Ten Poets Translated into Chinese from 2010 to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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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ut 诗东西 Poetry East West

Chinese-English bilingual magazine (will include more languages), published in Los Angeles USA, printed in Beijing China. ISSN 2159-2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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